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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me it on the l.o.v.e

 

 

 

※Orbit軌跡番外,我終於更新它了

※兵長生賀相關,來遲的賀文

※約正篇年末時間,855年初冬

※各種吃豆腐(?)

※欠了小伊近一年多的段子也包含其中(年代久遠)

※內含利艾、團明、明艾(欸),食用請注意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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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綠的眼正對著眼前的黑髮男人訴說著滿腔不滿,堅毅的眉皺起的角度足夠說明擁有者的倔強。

 

今晚將於席納王城舉辦一場一年一度的貴族酒會。往年通常是在年末時刻才會舉行這種類似年末總結的晚宴,或許是延續年初狂歡節的效應,今年的酒會比以往提早了一個月左右。

可他幾乎是不可置信。當早晨時分莎夏.布勞斯莫名對著坐在食堂嚼著麵包的自己提出了「拜託幫我帶些醃肉回來!」的請求時,艾倫.耶格爾才知道,自己竟是調查兵團領導階層中最後一個接獲消息及收到出席通知的傢伙。

 

「我一定得去嗎?」

棕髮青年陰沉地站在上司辦公室的門邊,忿忿地與自家長官僵持著自己的立場。

「對。」

「不能拒絕?」

「不行。」

「為什麼?」

「這是命令。」

「請您給我一個艾倫.耶格爾今晚非得參加酒會的理由,否則我實在無法接受。」

 

利威爾倚在沙發背上,神情沒有起伏,雙手環著胸,但沉穩的嗓音多了點不悅的成分。

 

「我第一次聽到長官下達命令還得跟下屬說明理由。」

「請別這時候才拿上下屬關係壓我。」

「這就是特權。」

「以往的酒會我也不需前往,可為何今年不能照舊?」艾倫無法理解,「明明您與團長去就足夠了。」

「因為從今年起你擔任了我的輔佐官。」

「沒人規定說副官也需要偕同長官前往那種場合。」

「你的青梅竹馬也會去。」

「阿爾敏會去不代表我也必須去,而您明知道我在場根本是個累贅,」青年提高了音調,「除了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男人牽起那些美麗柔軟的貴族小姐跳舞,我還必須笑著退開,否則就會被爭相圍繞在您身邊的淑女們怒瞪與嫌棄。」

「沒想到你原來那麼會吃醋,想像力還如此豐富。」

「我本來就是心胸狹隘的少……青年。」

利威爾翻了個白眼。「那只是上級那些肥豬的應酬酒會,況且你真以為我就那麼想去?」

「可您明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場合。」

「我知道,但這是你身為輔佐官的義務。」

「兵長……拜託。」

「少給我裝可憐。」

「利威爾,求你了。」

 

利威爾被青年這麼喊了一下差點心軟的點頭答應,不過他最後勉強堅持住自己的立場。

 

「總之,」男人字字說得鏗鏘有力,「這是上頭的命令,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青年顫抖的雙肩顯示他的惱火,但利威爾並沒有聽清楚部下說了什麼。

「什麼?」

「我說利威爾是該死的渾蛋,我恨透你了!難道你就不能為我想想我的立場嗎?」

 

他忍不住氣得對利威爾大喊,氣鼓鼓的臉蛋連雙頰都紅了起來,艾倫怒瞪著眼前絲毫不體諒人的男人,連祖母綠的眼眸也發出了忿恨的金色怒火。

該說的理由都說了,該講的也講了,但艾倫該死的確信,眼前這男人根本只將他認真的妒話當作小鬼的玩笑話。

 

「……哦?」

 

不過利威爾微睜著眼,他的確有些意外他的副官只因被迫參加酒會這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氣到難得對他發了頓脾氣,他不禁思考,對於那些什麼莫名奇妙受歡迎的妄想,艾倫醋勁真有大到寧願眼不見為淨嗎?

 

「最討厭利威爾了!」

 

不過那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小疑問罷了。

 

「……討厭我了?」

「對!」

「最討厭?」

「沒錯!」

「你確定?」

「確定!」

「不反悔?」

「當然!」

「哦,那就沒辦法了,」利威爾走過青年的身側旋開了門把,他拍拍艾倫的肩頭:「既然你那麼討厭我,我只好去酒會另尋慰藉。」

「什麼?」

「去花天酒地。」

「啊?」

「跟很多女人跳舞。」

「欸?!」

「名正言順的。」

「等、等等!什麼花……」艾倫顧不得自己還在氣頭上,胡亂的一把攬住長官手臂,「不對!你、你不能……」

「不能怎樣?」利威爾挑眉,「不能找女人喝酒?不能花心?還是不能跟女人跳舞?」

「沒錯,你不能這麼做--」

「可你說你最討厭我,那麼酒會上不論我牽了誰的手你應該也都無所謂吧?」

 

怎麼可能無所謂啊!艾倫內心慌亂嘶吼著,張愣的嘴愚蠢地一開一合,卻焦急得連句指責都說不出。

 

「摟著淑女的細腰。」男人壞心地做了個手勢。

「咕嗚……」

「互相敬酒,喝得微醺,買個醉。」灰藍瞳裏閃著戲謔,他的副官語塞的模樣總能使他心情愉悅,「聽起來好像還不賴,是吧?」

「嗚!!!!」

 

緊抓著自已的手發出了顫抖,祖母綠的眼眸則睜得好大好大,彷彿再眨一次眼,那兩顆斗大的寶石就會隆咚隆咚地從眼眶裏頭掉出來。

 

他實在很想笑。

怎麼聽都是些捉弄青年的玩笑話,利威爾不過就是想逗逗他的副官罷了。誰都知道調查兵團兵長總在一年一度的軍官酒會上擺著一副死人般的面孔會見來自四方各地的肥腸貴族,頂多在周旋於那些年輕淑女面前時稍微收斂一點,或許再陪個酒,或惜字如金的簡短寒暄。

 

當音樂奏起,他會婉拒來自各方女士的邀請,只因他從不跳舞。其餘的時間,利威爾幾乎是交由金髮老友應付一切來自於貴族們對調查兵團的調侃與諷刺話語,因為通常在酒會前自己就會被下達封口令,以防自己的嘴在某些情況下貿然失去了來自特定肥豬們的金錢奧援,不過那也是當年經費永遠缺乏的戰爭期間的事了。

 

「……如、如果,」青年揪著自己的手此時又執拗地捲上一隻,鼓起的臉蛋依舊,但比稍早更加火紅,那張嘴嘟得好高,皺起的眉則糾結在一起,開口的當下音調顯得古怪:「咳、如果我答應陪您去,您--您就會答應我不做那些輕浮的事?」

 

除非艾倫.耶格爾真的是個會輕易打翻醋罈子的笨蛋,而碧綠的眼幾乎溢滿藏不住的嫉光。利威爾發現,妒火中燒的部下,貌似也是難得一見的有趣景象。

 

 

***

 

 

天花板中央的巨型吊燈插滿以數百隻焰火照亮整場酒會的大廳,圓拱型的純白落地窗一扇一扇映照戶外深謐的夜色及漫天星空,渾厚的單簧管與弦樂器伴隨三拍子的輕快旋律縈繞於室內各處角落。嬉笑聲及寒暄話語不斷,但在上位的貴族們閒聊的話題不外乎是些美酒或哪戶人家的風流傳言,盡是些無營養的對話,對艾倫來說,縱使酒會上擺設了平日難能可見的肉類料理,在眾人皆穿戴名為禮儀的面具的場合中,他只覺得虛偽得想吐。

 

「艾倫,你的不屑全寫在臉上了。」

「所以我才說不想來。」

 

尤其眼前兩位長官正綽有餘裕地不斷交際在身穿華服的淑女與仕紳之間,艾倫更覺得一陣沒由來的倒胃口。或許還不止這個原因,硬挺的墨黑色訂製西裝對從未穿過正裝的青年而言還是過於貼身,裏頭的背心及緊扣的外套便足以令他喘不過氣。

 

他實在不懂這套服裝究竟是打哪時候便偷偷完成的?無贅的剪裁過於完美,好似自己曾親自踏上丈量台上讓服裝師費心地一處一處精準的量測過,可他該死的發誓他從未見過什麼師傅的,更別說是丈量尺寸了。

 

艾倫本以為貴族酒會軍人們只需穿著平常的軍服即可,沒想到竟得換上這身不習慣的裝扮,除了極少穿戴過的皮手套,就連這頭棕髮在出場前也被強制抓整了一番,雖然只用了一點髮油,但他卻老覺得頭皮黏膩不已,他強烈希望這只是自己的錯覺,而不是被那位黑髮上司交叉感染上了潔癖症狀的前兆。

 

他的青梅竹馬與他並著肩,雙雙站在自家長官身後。阿爾敏.亞魯雷特聞言,臉上漾出了苦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實際上副官陪同出席這事,一直都是高階軍官私底下相互認同的潛規則。」

 

「哈?」艾倫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潛什麼鬼東西?

 

「我們是比較單純,畢竟人手一直都不夠,所以我跟你算是調查兵團先例。不過你瞧瞧另外兩團的領頭,」金髮青年湊進艾倫身側,耳語低聲示意了一個方向,「皮克西斯司令的副手:安卡及古斯塔夫,還有奈爾師團長的副手:希琪.德利斯、馬爾洛.桑德。看看希琪那身艷紅的緊緻晚禮服--大家可都卯足全力盛裝出席呢,就與你我一樣。」

 

青年順著阿爾敏的指示端倪了朋友暗指的方向。

 

「連安卡小姐都……」艾倫發出了聲驚嘆,「不過那身紫色禮服倒挺典雅的。」

「只要是大官,他們勢必帶著一男一女的輔佐官,因為酒會可是高官們爭相展示自家優秀副手的時刻呀。」阿爾敏輕聲低笑,柔軟的金髮騷得艾倫耳朵有些麻癢,「支援經費也就是這麼來的。」

艾倫皺起了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副官是用來釣那些女人與肥豬胃口的籌碼?怎麼聽起來怪下流的。」

「正解,」水藍的眼眸眨了眨,「上層社會就是如此骯髒。」

 

相較於阿爾敏的神態自若,艾倫仍舊不太能理解副官與金錢之間的道理。他用眼角餘光偷偷瞧了眼他的青梅竹馬,與自己相反,阿爾敏身著一襲潔白的西裝,就與他的上司一樣。白手套襯得金髮青年一身英氣煥發又典雅優美,柔美的金髮與白交互輝映著,而耳朵旁輕勾起的髮梢不時悄悄閃耀一抹光彩,他納悶地想,阿爾敏是什麼時候學著穿戴起耳環的?

 

艾爾文正巧轉過頭來,向他的青梅竹馬招手示意,看來是貴族們對阿爾敏產生了興趣吧。

 

青年轉而將注意力放在自家長官的後腦勺上,墨黑的髮梢在艾倫的視線下,不斷隨著男人的動態輕微飄動。為了努力轉移注意力,他甚至開始研究那上頭的白髮究竟多了幾根,畢竟他知道,再這麼注視下去,自己肯定會耐不住性子逕自走人。

 

自家上司遠比自己料想中還受女士及仕紳的歡迎。

 

前來敬酒的盡是些雍容的夫人及端莊可人的淑女,甚至還有不少年輕的男性面孔。說好的肥豬呢?不是說是肥豬們的聚會嗎,怎艾倫只看見一群拎著華扇的女士不斷圍繞在艾爾文與利威爾之間?尤其是他的長官--難不成調查兵團的經費來源是以女性貴族居多?

 

「……倫。」

 

不過換個方面想想,他也不是不懂那些女孩們對人類最強所抱有的懵懂憧憬。雖然矮了點,面容癱了點,說話也粗暴了些,但利威爾畢竟仍是這世界唯一一位斬殺無數巨人至今還活著的傳奇人物,對年輕女性還說,甚至對男孩來說,利威爾當之無愧是人人心中無畏強大的英雄,想親眼目睹這男人的心,他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屆滿二十歲,甚至即將邁入二十一歲的自己,也是自幼憧憬這位面容淡默的調查兵團兵士長直到今日。

 

「喂!」

「呃、欸?」焦躁的低喊使得青年猛地回神,那是利威爾不滿的低沉嗓音,而他的長官正側身打量自己。

「那麼吵還可以發愣啊你?」男人不可置否,但有些惱怒的聲音在喊出自己名字時還是多些了柔軟:「艾倫,過來這裡。」

 

青年茫然地看向他的長官,臉上帶著猶豫,但利威爾緊迫的視線不斷督促著他,艾倫只好向前緩緩跨了一小步--那視線還在,天啊,他又跨了一步、兩步。直到準確站上男人所指示的--右後方的位置為止--但艾倫實在不想離利威爾如此之近。

 

光是長官菱角分明的側臉,就足以讓心跳不斷倉皇跌落在躍著舞的提琴聲裏。

 

利威爾與自己穿著相同顏色但布料不同的黑色三層式西裝。白色領巾依舊嚴謹地遮掩住男人的脖頸,但打法似乎比平時還來得華麗。外套的鈕扣整潔釦起,一絲不苟的味道與平時外衣隨意搭在肩上的灑脫模樣完全是相反的風格。他不是沒看過利威爾的正裝,只是將正裝好好穿好的次數少之又少,而瀏海少見地向後疏開露出額頭的髮式,多了點俐落,更足襯屬於他這歲數所擁有的濃厚男人味。

 

然而來自眼前那些人炙熱的視線,卻刺眼得令青年深感懊惱。

 

雖然通常是由艾爾文交際,但利威爾偶爾仍會彼此寒暄個幾句,小談一些任務的狀況,簡短的話語,卻能逗得女性喀喀輕笑,但艾倫可笑不出來。他沉著臉,看著亞麻色頭髮的女士將高腳杯輕柔地遞給自己的男人--不准碰到手、不准碰到手,很好。他想。

 

接著深深地想將暗自吞飲巨大醋桶的自己給活生生掐死。

 

最後一節樂曲悠然停止,當三節拍的樂音再度奏起時,同時宣告酒會的重頭戲正式揭幕。大廳的眾人鼓譟著,他們開始各自尋找舞伴並隨著音樂歡欣得跳起舞。為讓出跳舞的空位,艾爾文及利威爾向兩側的牆壁一角退去,但身旁圍繞的人群竟然也隨之一併移動。

 

艾倫翻了個白眼,搞什麼,這也要跟?他煩躁地喃喃低語,正準備跟上被人群錯開的利威爾,然而阿爾敏不知為何笑容滿面,一把拉住自己的手。

 

「艾倫,走,我們去跳舞!」他的青梅竹馬笑得開懷,扔下被人群擠到角落邊的艾爾文直往舞池中央走去。

「跳、我不會跳舞啊!」艾倫錯愕地看向阿爾敏,「等一下啊,阿爾敏!不用管團長他們嗎?」

「那些臭大人,讓他們繼續在那群女士們裏頭演著滑稽戲碼就好了,不用理他。」

 

--看來阿爾敏也不像自己想得從容啊。艾倫眨眨眼。

 

金髮青年一手牽起艾倫的右手,另一手將艾倫的左手搭在自己肩上後,便攬上青年的後腰隨著旋律的起伏笨拙地旋轉。

 

「喂,為什麼我是跳女方舞步?」艾倫不滿地抗議。

「因為艾倫一直都像是被劫走的公主啊。」阿爾敏打趣的說,縮緊了摟住艾倫腰部的力道,「而我們老是得將你從壞人手中奪回來。」

「那又不是我願意的!」

「對了,艾倫,你知道兵長他--」

 

他們一起跳著愚蠢的舞步,胡亂跟著大家轉著圈,一邊抱怨著兩位受到男女熱烈歡迎的討厭大人,或閒聊今早出遠門前柯尼闖的禍討得未來的指揮官一陣大罵的原因。兩人交換著耳語,時而低聲竊笑,有時又慌亂地老是互相踩到對方的腳,數落對方的不靈光。

 

在艾倫第12次旋個圈踏出去的同時,阿爾敏突然說了句,嘿,王子殿下。便莫名放開了手。

 

「阿爾敏你搞什……」

 

被放掉的傾斜感讓艾倫還沒來得及反應,正想著不妙,但偏移的重心已無法收回,青年就這樣腳步踉蹌地摔進迎面走來的男人懷裡。正想轉身道歉,他才發現自己是被自家上司給穩妥地接住,艾倫顯得尷尬又有些意外。

 

「兵長?」

「……跳得難看死了。」利威爾拉起跌在他身上的部下,一面對著金髮青年說道:「喂,小子。艾爾文還卡在那兒,不打算去協助一下你的上司?」

「不,長官,」阿爾敏笑得純真,「我決定再觀望一下。」

「你決定就好,他可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他並不是那麼在乎金髮老友的死活,「這傢伙我帶走了。」

「那倒沒什麼問題,」金髮青年微微頷首,「只是請您小心,艾倫的舞真的跳得很糟糕。」

「阿爾敏!」艾倫不敢置信,那傢伙明明跟自己跳得一樣爛!

 

利威爾聳著肩,拉著他的副官走到舞池一角。帶著黑皮套的手牽起艾倫,另一手則將青年摟進身側。

 

「所以說,為什麼我是跳女方--」艾倫簡直無力吐槽,他乾脆自己搭上男人肩頭,只是這次的舞伴身高有點低,「不對啊,您不是不會跳舞?」

「誰說我不會?」利威爾一個手勁一個踢步,便將懷裏的青年險些攔腰放倒在地板上,這舉動惹得艾倫一陣尖叫。

「您做什麼啊!」艾倫咒罵出聲,祖母綠的眼透著驚恐,只要男人鬆開在他腰上的手,他便會重重摔在地上。「我是說,我以為您不會跳舞。」

利威爾將部下攬回擺正,「白天我不是說了要來跟女人跳舞?」

「阿爾敏。他說他沒看過您在酒會中跳舞過。」

「我也沒看過他與艾爾文跳舞過。」

「拜託,他跳得那麼爛。」

「你是有資格說別人嗎?」利威爾嗤之以鼻,「你跳得活像巨人踩踏人類般難看。」

「您的形容詞我不太能理解,但聽起來好像真的不太妙。」

 

男人翻了個白眼,索性跟上舞曲的旋律帶著青年直接上場。

 

「會不會跳,試一次就知道。」

「哎,可是這樣好害臊。」艾倫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哈?」

「沒事,您別在意。」艾倫撇了撇嘴,「那我可以跳男方的舞步嗎?」

「沒門。我才不想跟你雙雙跌落在舞池中央。」

「所、以、說--有誰願意聽一下我的意願?」

「艾倫.耶格爾,要是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拖到舞池中央強吻。」

 

一瞬噤聲。

 

--He waltzed across the floor with his dear lieutenant。

 

「左腳後退,右腳向旁邊踏開,然後一點……你動的是左腳。」

「唔。」

 

男人以攬在艾倫後腰上的手不斷修正自己錯誤的移動,他忽然發現他幾乎是掛在比他身高矮一截的利威爾身上,像牽起銀線的人偶般任由男人輕易地擺盪旋轉。他與他的長官之間完全沒有發生稍早與阿爾敏錯誤百出猛踩腳的狀況,艾倫不由得真心佩服起利威爾,但他不知道該佩服的究竟是男人帶舞的技巧,還是他那違反常理的強大手勁。

 

「只需前進就好。接著後退。再來,向右踏步,併攏,沒錯,保持這樣的速度。」

「……總覺得轉到好像有點暈,」艾倫忍不住抱怨道:「跳舞怎麼反而比操作立體裝置還來得累人?」

 

黑手套與黑手套,緊緊相握。

 

「你現在才知道啊?」

 

(--他與他親愛的副官先生於舞池中曼舞。)

 

「而且我的背後好像不斷傳來來自各方的刺麻視線。」

「專注點。」

 

收緊的手將彼此之間的距離又縮減半步。

 

「誰都沒料到您會跳舞吧?」男人的臉龐與自己更加貼近,讓艾倫心跳再度漏了拍,「沒想到調查兵團的兵長首次在酒會中牽起的人竟是您自己的副官,他還是個男的,還比您高,而您還跳得……」

「怎樣?」

「還……還……」他腦袋一片空白,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形容詞,即便有他也說不出口。最後青年只好搬出自家長官那句口頭禪:「還不賴啦。」

 

利威爾嘁了聲,似乎對這答案不是很滿意。

 

「但這樣不知該讓那些淑女情何以堪,他們之後會不會說您閒話啊?」青年擔心地問。

「那麼擔心的話,我去牽別人。」利威爾說得乾脆。

「不准!」艾倫緊抓男人肩頭,英氣的眉皺在一起,「不行,不可以……您、您剩下的時間都是我的。」

 

能在公共場合聽見青年甚少露骨而出的佔有慾還挺意外,不過,「年紀輕輕的,醋勁倒挺大。」

 

「就說了我心胸狹隘,」他嘟著嘴,「況且我可沒忘記方才您還跟那些女士們喝著酒有說有笑的畫面。」

 

三拍子的音樂在兩人拌嘴的同時趨緩下來。舞池中央的眾人皆放慢稍早清盈的腳步,改以輕柔相擁的舞姿,優美的隨著緩拍,左右擺盪,或隨興放鬆的原地旋轉著圈。

 

貼得親暱的兩人,墨黑的正裝外套相互摩娑彼此。利威爾早已將部下的後腰收得好緊,緊到青年困窘到以為自己的臉下一秒就要燃起火苗。不知所措的他隨著搖曳的樂音與男人引導的方向優美地踏著柔軟慢舞,但死盯著皮鞋的視線仍讓艾倫有種暈了船的錯覺,最後還是無奈地將散發星芒的綠眼移回男人的臉龐上。

 

那雙打從跳舞開始便從未移開注視自己的灰藍眼眸,好似染上一層朦朧的酒香。藏在喜怒不形於色之下的情感,像隱晦的月之光,看似冷漠,可當撥開隱蔽的雲霧,才發現那其實是道熱切得足以燃盡整座平原的無邊野火。

 

「我知道你從白天起心情就很糟,不過,」利威爾慵懶地道:「看在訂製西裝的份上,其實這場酒會也還不壞。」

「欸?不是看在這手只牽過我的份上?」青年聞言有些失望。

「當然、那也是理由之一。」

 

看著自家副官垮下來的臉就是有趣。

 

「好吧,我承認,我的心情的確是有好轉些。可是,您是不是……摟太緊了。」艾倫小聲地說:「大家都偷偷往我們這兒瞧。」

「上司親自教導不懂人情世故的傻部下社交舞的禮儀是有甚麼好緊張的?」利威爾說得振振有詞。

艾倫眨眨眼,靈光一閃,「所以您白天說的話都是在捉弄我,是嗎?該不會這才是您的目的?」

「……說什麼傻話?年紀大了,逗你怡情養養身,被你講得其中好像有什麼陰謀論一樣。」

 

利威爾嘴上駁斥艾倫的疑惑,但梳起的劉海讓男人眉間蹙起的三道皺摺與悄然移開視線的瞬間頓時無所遁形,這讓青年輕易地將它全數看進眼裡。

 

--那是他的長官多年來只要內心有所隱瞞便會顯現的微妙動作。

 

「啊,我懂了。」艾倫張大了嘴,「原來您繞那麼一大圈,其實不過只是想跟我跳--」

 

--let's push pause on the talking ! I'll make the rules.(擱下那些無謂的話題!因為我將主宰一切。)

 

見獵心喜的嗓音卻戛然而止。

 

短暫滑過下唇的溫熱觸感太過鮮明,讓懷中的黑髮青年驀然陷入石化,連眨眼都忘了如何做起。

 

「喔,腳滑了一下。」利威爾瞇起眼,理直氣壯說著荒唐的藉口,一面得意地瞧著愣得像顆石頭的傻蛋部下,「小鬼就是話多,嘰嘰喳喳吵死了。」

 

回神的瞬間,艾倫才倒抽了一口氣。

 

「你、你不能……」

 

他錯愕地望向竟在貴族酒會上肆意妄為的男人,洪水般的潮紅從青年脖頸一路倒灌進發紅的耳根,全身氣到顫抖著的艾倫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氣炸了還是過於羞恥再度導致慣發性的語言障礙。

 

「不能大庭廣眾堵你的嘴,是嗎?」利威爾嗤笑道:「不,艾倫,這就是特權。學著點,別妄想挑戰中年男人的底線千萬別想。」

 

因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將做出什麼瘋狂至極的莽事。

 

 

--Blame it on the love!(就讓一切歸咎於愛吧!)

 

 

 

 

Happy Birthday to Levi.

2014.12.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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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4-Blame it on the l.o.v.e 就讓一切歸咎於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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