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ra
Opium 01(Sample)
※ABO衍生向設定注意
※統一採官方譯名
----------------------------------------------
舊調查兵團本部大廳的石牆燈火搖晃著。
艾魯多．琴無預警勾上新兵的脖頸，將正擦拭餐桌一角的少年一把拽進臂膀裏。
餐桌上燭台微黃的火光則隨著這騷動跳起舞。里維班另兩位前輩的視線紛紛往艾連的方向投射過來。他慶幸桌上的燭燈沒被受驚的自己撞倒在地，否則這下可不只是挨聲長官的罵便可了事的窘境。
距離第五十七次牆外遠征只剩四天，掃除仍是他們每日必做的重要課題。艾連．葉卡往常都是負責走廊的整潔，他頭一次被長官指派到大廳，也是頭一次被人從後方猛然攫住頸肩。男人的氣味隨著肢體碰觸輕輕發散。因為藥物的緣故，Alpha的味道稱不上濃烈，但琥珀香仍像鑽了洞的蛇，狡猾地滑進鼻腔內，讓艾連有些彆扭。
「真奇怪。」艾魯多湊近少年的腦勺邊，不斷地嗅聞著。
「呃？」
手上擠在一塊的抹布被艾連緊張地抓在右手心。若是他想，他當然可以掙脫肩上那道束縛，不過對方並無惡意，又是班上的前輩，毆了艾魯多一拳對自己來說只會是弊大於利，他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茫然地尋求眼前兩位前輩的援助。
歐魯．波札德見狀湊上前揮了揮手，手中的掃把擺在一旁，示意艾魯多鬆開他那雙鉗制新兵的有力手臂，不過金髮的Alpha並沒有鬆手的打算，反而加重手上的力道，讓艾連更加無所適從。
「艾魯多，沒事抓住小鬼做什麼？」歐魯不解地問。
君達．修茲皺起眉，「你把他嚇得臉色都發白了。」
「嘿，你們都過來一下。」艾魯多朝向夥伴示意， 「是不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露遲疑。
「說真的，你這樣一股勁地嗅聞人家身上的氣味實在有些沒禮貌。」歐魯搔抓著頭，嘴上碎念著，倒也還是湊過去吸了一口。「不過菜鳥就是菜鳥，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隱私與反擊前輩的權利－－喔，見鬼了，我什麼都沒聞到。」
「是吧？」艾魯多那嗓音聽來不知為何有些得意。
君達撫弄著下巴，「沒有氣味，代表艾連還未經過分化階段吧？」
艾連眨眨眼，「……分化？」
「就是青春期啦，我們不習慣這樣說。」艾魯多答道。「艾連，應該十五歲了？」
少年點點頭，「再過幾個月十六。」比起像被調戲般被人嗅聞著，被一個孔武有力的Alpha抓住的排斥感更使他渾身不自在。
「十六歲，分化期卻還沒出現？」 歐魯一陣納悶。自己第二性徵出現的時機甚至遠比同年的男性士兵提早許多，那年他才剛滿十五。本以為自己會是Alpha，最後卻發現其實也是Beta的時候，還被佩托拉嘲笑了一番。
「我還沒遇過艾連這年紀未分化的新兵。」君達道。
「因為大家差不多都在結訓前後歷經那段困窘的處境吧？」艾魯多笑著說，「一覺醒來，底褲卻濕得像打翻了牛奶。黏膩就算了，整個屋子都是你的氣味，全寢房都知道你成為Alpha了，卻也心知肚明你的精液漏得滿褲子都是。即便是Alpha，你還是會成為那天同僚談笑間揶揄的頭號對象。」
艾魯多一番話，不禁讓艾連回想起訓練兵團結訓前的某個清晨，基爾休坦欲哭無淚的拉開被單瞧著下半身的窘迫神情。
「拜託，你們Alpha算什麼？我們Beta分化的時候才慘。」歐魯雙手環胸，神情誇張道，「前後夾殺－－你懂嗎？輕微發燒就算了，除了得夾塊棉布在屁股上，那一天甚至還是立體機動裝置的野外訓練。一想到那時邊夾緊屁股邊在空中穿梭，還要擔心會不會有液體溢出，我就覺得很想死。」
君達聞言大笑，「反正Beta的初潮也就那麼一次而已，當作人生難忘的體驗也不錯啊。」
「不是吧，你當時樂在其中嗎？」歐魯不可置信。
「這麼說那年佩托拉小姐也嗚唔－－」
艾連的疑問才說出口，就被艾魯多及歐魯焦急舉起的大掌給堵住了嘴。
「嗚嗚、嗚－－？」
「蠢貨！別在這裡隨便討論女性的分化期，萬一被她聽到了，那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
歐魯的警告還未說完，只見大廳的木門便隨著艾連斷續的嗚咽聲應聲開啟。被摀上嘴的艾連正好與首位踏進大廳的男人巧妙地對上了眼。灰藍的銳利視線射進艾連的胸口，一股像做錯事的羞赧感自心底冒起。
「在做什麼？」里維陰沉地皺起眉，冷眼掃過被艾魯多從身後環抱住的艾連，以及捧住新兵臉頰的歐魯，「有時間嬉鬧聊天，意思是大廳都打掃好了？」
跟隨在長官身後的出現是方才艾連疑問中的對象：佩托拉小姐，還有走在最後面的分隊長漢吉小姐。她拿著掃把，正困惑地往自己這裏看著－－他暗自慶幸前輩們阻止了自己繼續說下去的風險，雖然他的確有些好奇，但這可不是能當面詢問女性隱私的開放性問題。
「兵……兵長，非常抱歉。」艾魯多侷促地放開拽住新兵的手，「我們還沒打掃完。」他心虛的回答。
君達接著解釋：「我們只是剛好討論起分化期的事。」
總算被放開的艾連神情舒緩許多，顧不得手上的抹布還是被拎在手心，便慌忙循著軍禮站好。
「分化期，」里維不以為然：「不是Alpha就是Beta的你們圍在一起能有什麼討論的空間？難不成是討論當年誰的褲子比較濕嗎？」
「其實是艾連，兵長。呃，不是他濕褲子。我是指，艾連還沒有進入分化期。」歐魯拍了下艾連的肩頭，「他身上一點味道都沒有，所以我們才有些好奇。」
「哦？」漢吉擠開佇在門口的里維滑進大廳的桌邊，一臉興味盎然的拉開椅背坐下，「我們到本部至少三個星期了，倒也沒注意這事過。艾連，這是真的嗎？」
被這麼一問的艾連顯然有點不知所措，「如果您指的是、那個、」他不知該如何說出那個詞，「濕褲子－－之類的事，那的確是還沒有。」
但佩托拉才不管這個。她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兩人，「歐魯、艾魯多！」她尖叫著兩人的名字，走入艾魯多與艾連中間，將少年擋在身後，「你們是沒事做才抓住艾連嗅聞他身上的信息素嗎？這未免也太失禮了！」
隨意嗅聞他人身上味道是件極為不禮貌的事。那等同於窺探他人隱私－－或足以構成名為性騷擾的指控，不論男女皆然。但自己尚未邁入青春期，性徵也不是那麼明顯，對艾連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不過就佩托拉激動地將他護在身後，還有那剛進門臉色便暗沉下來的長官舉動，顯然兩位大人對於禮儀的要求遠比當事人自己還要來得在意。
洋槐的淡雅悄悄飄散於艾連四周。
從氣味來說，艾連其實辨別不出前輩們的性別，他想或許是自己還未發育成熟的關係，或是士兵們慣性吞食的抑制藥物讓他無法單憑屬於個人特質的氣味：即學術上所指的信息素，進而判斷對方是Alpha、Beta或艾連幾乎未曾接觸過的Omega。
若非歐魯先生曾經在閒聊中提起，剛進里維班的艾連甚至還會繼續將有著清秀容貌的前輩誤認為數量極為稀少的Omega女性。他不想承認自己曾一度誤解了里維兵長與佩托拉小姐之間的關係，當然事後知道那不過是自己失禮的揣測，但有時候事情的裏度總不像表面所能窺見般單純。
「這……我們只是想關心自己家的後輩。」艾魯多說得尷尬。
歐魯則是一愣一愣地張著嘴，「或只是好奇－－」
「夠了。」黑髮男人不耐地打斷他們的話，「繼續打掃，我不知道你們還想拖到幾點。佩托拉，一起來幫忙。臭四眼，不要坐在那礙事。艾連，」里維轉過頭，邁開步伐欲走向少年，「你……」
艾連卻等不及長官說完，「我、我馬上擦。」他匆匆說道，腳步也迅速地走到與男人相反方向的餐桌斜對角，狀似賣力地擦拭那清掃到一半的桌面。
可遠離的意圖太過明顯，明顯到坐在一旁的分隊長將此全部看在眼裡。她摀住嘴角，止不住肩膀的抽搐，當不禁再次瞧了眼才剛開口就被錯愕擱下的男人，最後還是忍不住將臉埋進桌面，至少留給里維一點面子。
艾連低著頭奮力地來回擦拭桌面，手上的抹布被他抓得好緊，他知道抹布上的水早就乾了好一陣子，可他竟然想不起那桶清洗用的水被自己放到哪去。男人緊抿著唇，不發一語的彎下腰，拎了個棕色物品起身。艾連的眼角餘光仍舊忍不住偷偷往長官那兒瞄去，因為不知該說固執還是想爭口氣，里維再次執拗走向艾連身側，而這次他可沒有理由再度轉身就跑。
「你忘了你的水。」他的長官輕聲說道，而艾連遺漏的水桶被輕放在腳下，「記得，桌下的隙縫也要處理乾淨。」
「啊……」艾連微抬起下顎，一不小心又與那抹灰藍相視而愣：「謝謝。」他只能像個傻子般將話語全數吞進肚子，再吐出兩句簡短的回應。
他知道這麼做很失禮，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若說對於艾魯多的氣味是無所適從的排斥感，那麼對於里維就是莫名的畏懼。他很肯定這並非是當初審議所遭到男人痛毆後的心理陰影，至於理由，就連他自己也想弄明白。艾連只知道，他依然很尊敬這位長官，憧憬他，同時也打從心底畏懼他。
里維似乎多少也明白這點，他並沒有特別指責艾連對自己的態度，而是退一步，與少年微妙的保持距離。可這份微妙，又讓艾連心裡莫名得不是滋味。
「兵長。」艾連突然出聲。
「幹嘛？」
「呃、那個，您說的隙縫是指哪裡？」
話一脫口便立刻感到後悔，直到最近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挺難搞的。艾連隨便找了個問題搪塞過去，他想他的長官應該還是會原諒自家新兵的愚蠢。
「……。」里維張著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最後只是向艾連招招手，帶著他彎下腰，指示艾連桌面下該注意的細節。對於自己單純用來掩飾的愚笨藉口，即便有所察覺，他的長官仍舊悉心地回應著艾連。
自男人身上傳來的氣味令他不安，但同時也有那麼一絲絲踏實感。矛盾在心中交錯，在他的印象中，Alpha天生的優越感總讓他們看起來不可一世，蠻橫的信息素對艾連來說，如奢侈的菸草，擁有高貴的價格及稀有的價值，燃燒後卻嗆鼻得直令人眼睛發痠，性格既霸道又強勢，例如方才強硬捉著自己的艾魯多、例如總視常規於無物的漢吉，而他們的確也是有這種本事撒野。
但眼前這位優秀的Alpha卻過於深沉，過於獨特。像無底的潭水，難以深入探究，像睿智高聳的巨木，無法一窺全貌。
TBC.
----------------------------------------
掛ABO頭賣狗肉（炸）
其實關於ABO間微妙的關係已經想寫很久了，但故事可能不會那麼肉慾，但應該也不會那麼矜持（到底）
總之里維班的大家也聊得很起勁我也有些招架不住（扶額）
基本上是溫馨走向，但兩人都有點蠢的狀態XD
原則上還會更新三～四章左右的試閱，感謝花費時間看到這邊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