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ra
Orbit02
02 －Jagdlied－
歡慶人類勝利的慶典最後決定舉行為期整整一個月的狂歡節形式，自從春分回歸調查兵團本部後舉國上下便持續準備著，從王城政府正式宣佈狂歡節開始截至今天，已持續了兩週的慶祝活動，此刻已到了整個節慶的後半段壓軸期間，城街上政府舉行的慶祝遊行活動與人民自己安排的各式各樣表演正輪番上場，此時正是節日最熱鬧的時候。
這年艾倫已屆滿20歲。在不久前人們稱他為怪物，又或是世人口中所謂人類的希望。只是不管是哪個身分都已經無法影響他本人的意志或人生。在確認世上最後一位巨人被驅逐後，他曾想最後本該面臨的遭遇或許更加殘酷，而非像現在這樣可以輕易的抬頭看到一望無際蔚藍的天空。畢竟自己是最後一位擁有巨人之力的人類(如果去除掉尤米爾跟下落不明的三位同僚)，他甚至想過在第64次調查任務結束後，是不是要立刻帶著那兩位青梅竹馬的友人逃離接下來可能遭到抹殺的命運。
慶幸的是艾倫腦中胡思亂想的一切糟透了的未來最後都沒有發生。20歲的他依然為人類獻上他的心臟，他依然效力於調查兵團，他依然是屬於利威爾的部下。不同的是他的身分在春季花開的時節裡由人類的希望正式轉變為調查兵團兵士長麾下的年輕輔佐官。
說是輔佐，說穿了就是專屬於兵長一人的副官。這個職位實質上的工作細節究竟是什麼，艾倫心裡沒有什麼概念，調查兵團以往並沒有這樣的職階，在那種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時代，調查兵團裏存在這樣的職位似乎也沒什麼意義，當然那是對過去而言。他只想的到或許是像分隊長韓吉．佐耶的部下－莫布理特先生那樣輔助的性質，或許某些事務的確有相似之處，但莫布理特先生的工作沒有像自己那麼廣泛，莫布理特先生並不會隨同韓吉小姐參加會議，也沒有像個跟屁蟲似的整天跟在上司屁股後面到處走。
從兵長那收到任職通知，並且花了很大的功夫極力保全利威爾桌上那疊商會與兵團內部文件的安全後精疲力盡那晚，睡前他甚至覺得利威爾所說的那些工作範圍說不定只是在講玩笑話，逗弄他罷了。畢竟根據多年相處的經驗，自家長官的幽默感不是平靜如水就是驚天動地，再不然就是離不開一些排泄物或者髒東西。雖然事後證明艾倫．耶格爾輔佐官正式上任第一天（嚴格說來是第二天）真的是除了晨間訓練與打掃外，其他時間皆是寸步不離地服侍在長官身側。
這時他又再次體認到利威爾依然是那位言出必行說一不二的男人，即使是玩笑話也一樣。
儘管剛開始手忙腳亂，從新工作上任開始已約一週的時間，青年也已逐漸上手該如何輔佐自己家上司的貼身任務。當然服務的細項內容也只針對利威爾的喜好去安排，就如那天下午的宣告：處理任何令上司煩惱雜亂的事務，不過這項任務目前除了文書作業外倒沒其他節外生枝的麻煩工作。
＊＊＊
艾倫一向很早起，長期的軍旅生活養成的習慣以及穿戴立體機動裝置需花費些時間的原因，使他總會在清晨4點左右便睜開雙眼起床梳洗，但或許更多的原因是早些年每當少年沉睡時，雙手上的冰冷觸感總是無法令他睡的安穩。
方便照面的關係，他的寢室也從調查兵宿舍移至本部別館二樓的空房間，兵團的領導階層以及分隊長級的成員也都是居住在別館。青年抱著兩個重疊的梳洗用浴盆及兩條乾淨的毛巾帶上門後，輕身地從二樓步行至一樓大廳，輕輕推開木紋斑駁厚重的大門，往別館外井池邊走去，此時魚肚白的天空仍尚未有晨光射下。
他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將乾淨的井水先注入其中一個浴盆後把木桶提至腳邊一旁的泥地上。即使時節已入春分，尚未天明的清晨仍舊有點寒冷，青年不怎麼介意，邊哆嗦著邊將乾淨的毛巾放入浴盆浸溼，稍微扭乾後暫時掛在盆口，接著冰冷的指尖將襯衫的鈕扣一個個解開，將衣衫領口拉開約半脫至臂膀部位後，便拿起掛在盆口間的毛巾由頸間開始擦拭身體，將前一晚睡眠時微出的薄汗慢慢清洗乾淨。
待梳洗完畢後，天空已開始撒下片片微光。艾倫把自己用過的水澆淋至井池邊一旁的花圃內，接著再提起腳邊的木桶往另一個尚未使用過的浴盆注入冰涼的井水，便抱著注滿水的浴盆回到二樓的寢室，將調查兵團的軍服及皮帶裝備著裝完畢後，再次抱著浴盆往別館四樓走去。
艾倫在四樓長廊最底一間的寢室前停下腳步，他站在房門前輕敲兩次木質的門板示意後，隨即旋開門把進入寢室內。
"兵長，早上好。"
那是利威爾的寢室。
帶上門後，他看向已睡醒起身坐在床邊，雙手正解開襯衫鈕扣的男人，可能是剛醒的關係，利威爾的臉色仍有些蒼白憔悴，男人早晨的低血壓毛病總讓艾倫擔過多的心。
"啊啊。"利威爾慵懶的回應青年，他最近越發覺得自己是否真是因為年齡的關係，近年來老感覺早上起床腦袋有越來越重的趨勢，這令他感到懊惱。但男人又想到，艾爾文當年在自己現在這年紀早晨說不定也是這樣糟糕的姿態後，內心的羞恥感就降低了幾分。
"您已經醒了的話，我把水盆放桌上，不過水還是有點涼，請注意一些。"
語畢青年走到床邊的木桌將稍早打好水的浴盆放置在桌台前，打開寢台的窗戶讓清晨的微光與露珠的氣味也一併帶進房內，他看了看天空，現在時間約莫五點左右。他移步至房內角落的衣櫃前打開陳舊的木門拿取乾淨的衣衫、領巾跟皮帶裝備後，把皮帶放在浴盆旁，繞過已起身站在桌前赤裸著上身扭著毛巾擦拭身體的利威爾，將男人的軍服外套掛在椅背後，潔白的領巾與透著一股清香的襯衫摺好後疊在椅座上，最後走去床邊撿起那件很顯然是有意為之扔在床上的衣物摺疊好後放置在床頭邊。
憑著對利威爾多年的認識，依照這個男人自身的潔癖（利威爾總辯稱那叫做個人的整潔習慣），他絕不可能會做出這種隨意將卸下的衣物扔在一旁的動作。艾倫心知肚明利威爾說穿了只是想讓自己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因為床上早就明擺著疊了一件整齊且形狀正方安穩躺在床角邊的物品，那是男人前晚才剛使用過卻平整地絲毫沒有皺摺的被褥。反正自己也清楚，不管是什麼要求，最後他總會無法拒絕的依照男人所想的去做。
最後他回到桌台前，接過利威爾遞給他的毛巾，輕撫上男人形狀條理分明，曲線優美的後背，緩緩擦拭男人勾勒不到的部分。當毛巾劃過仍富有彈性強健的肌肉時，青年總是羨慕起自家長官即使39歲仍保持當年全盛時期完美的體態。他想那線條就像是多年前在王城首都舊城區偶然見過的、以堅硬無比的大理石雕刻，以雄雅和靜謐刻畫而成，高貴古老的神祇雕像。
部下在身後協助擦拭身體的同時，利威爾眼神隨意掃過面前的木桌，拿起青年先前放置在桌上的裝備，抽出腿部用的部分後便開始先行綁起下半身所需的皮帶。穿戴的手持續動作著，他的目光則停在眼前浴盆中漣漪不斷的波紋。
桌台前整潔用的冰涼的水是部下的貼心。
該說是自己長年的管教方針教育出的成果呢，還是該歸功於艾倫本身其實就是溫柔貼心的孩子，或許兩者都有，進而造就了現在逐漸趨於沉穩與細心的艾倫．耶格爾。尤其是與自己有關的事情，孩子就會特別上心。浴盆的水是從艾倫接下輔佐官工作開始，每天特意為起床的他準備的。原本利威爾早晨的清潔習慣也與艾倫一樣是自行下樓外出做梳洗打理，剛開始青年早晨喚醒他並抱著一盆水進來寢室時，他也曾眉頭緊蹙的對著艾倫說，不用為他準備這樣的東西。
"我可不記得自己已經老到無法下樓外出做梳洗。"利威爾略顯不滿的表示，這傢伙是在小看他嗎。
他的輔佐官放下浴盆。"不是的，兵長。"
他微瞪向眼前欲開口解釋的青年。
"您也知道，我一向比您早起。多準備一份梳洗用品對我來說只是順便。"
艾倫充滿英氣的臉龐以神情認真並帶著穿透般的目光回望利威爾。
"但卻可讓您多睡一點。"
那裏頭不是做了錯事緊張與擔憂的情緒，而是從靈魂內散發而出最純粹清澈的情感。祖母綠寶石般的雙瞳中閃爍著細緻的金粉，從窗戶中透進來的微光反射在那抹金內，閃耀無比。他欲拒絕的話語在還未說出口前便隨著那光彩一發消散。從此之後利威爾便不再為這件事表示意見，並沉默的接受青年給予的貼心。雖然並沒有特意開口要求部下為他做這些事，床上的衣物說到底也只是逗弄著玩的。利威爾心裡雖說不上來，但內心果然還是很滿意自己當年看上的孩子，並且默默地得意著。
他的眼光從不會出錯。
"兵長…"
"幹嘛？"
"可以請您不要亂動嗎？" 青年無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在繫腿部的皮帶啊。" 利威爾語畢便又彎下腰綁起另一隻腿部的裝備。
"您這樣子亂動我擦不完啦。""意見那麼多，說要幫我梳洗的不是你嗎？"
"快好了，拜託！"
"嘁！"
"不要嘁啊，請您乖乖站好…"
兩人仍持續折騰了一陣子後，利威爾總算將裝備連同上半身的皮帶裝置著裝完畢。剪的整齊的指尖將純白的領巾圍繞在頸間上，艾倫手上提起掛在椅背後的軍服夾克站在他的身側，看著男人熟練的拿起左手邊的領巾一頭，用左側部分壓住右側輕鬆地打了個結後，再把左側那頭再次繞過頸後從前面圍巾的下方掏出，與最後右側剩餘的部分交疊，稍微調整一下後領巾便整潔地掛在脖子上。在利威爾穿上部下遞給他的軍服夾克後，青年微向前欠身，伸出雙手幫長官稍微調整一下領巾形狀與整平夾克的領口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總算是正式著裝完成。
這小子是在開心什麼勁，利威爾不解地看著眼前那張充滿笑意的臉蛋。永遠都有細微的小事可以讓青年雀躍一陣子，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
"早安，利威爾兵長。" 青年嘴角勾勒著美好，對著眼前的長官正式行了軍禮。
"早安。" 男人正式回應著他的副官早晨祝福的話語。
走吧，餓了。利威爾打開房門，回頭以眼神與部下無聲地互相交匯，示意艾倫跟上後便邁開了腳步。
＊＊＊
與利威爾一同前往調查兵團本館食堂吃過早飯後便開始晨間的自主訓練。訓練結束後艾倫繼續跟著利威爾參加每日上午例行招開的上層會議。
他其實真切地打從心底滿意著輔佐官這項工作，青年戰績再高，他從沒打算也沒計畫過想要帶領直屬於自己的一個班。他本來就希望若可以的話，自己能夠一直陪伴在那位令他尊敬無比的長官與恩人身邊，成為他的左右手，幫他分擔擔憂與煩惱。這份工作確確實時美好地實現了他幼時的願望，除此之外藉著這份職務，他與自己的青梅竹馬及104期的老友終於又可以在會議上時常碰面了。
"我們預定在狂歡節後一週開始執行第65次壁外調查遠征計畫，預計先行抵達距離Wall Maria希干希納區南方約1000公里的據點－穆斯貝爾之都進行補給作業，再繼續往南推進…"
阿爾敏站在會議桌前與參加會議的眾人說明此次遠征的預定內容及訂定的目標與預計時間。
阿爾敏．亞魯雷特，851年成功奪回Wall Maria後，便歸屬於調查兵團團長艾爾文．史密斯旗下的參謀之一，直到四年後的現在，智謀卓越屢建完善作戰計劃的他已經是兵團內的第一參謀長。20歲的阿爾敏比起五年前身形抽高了許多，現在的他幾乎與艾倫同高了，而柔軟如絲般的金髮襯托在原本就偏中性的容貌上讓他更加顯得細膩空靈，但雙眸的蔚藍中深諳睿智與勇敢的靈魂，透露著他並不像外表般嬌弱，而是身心懷抱著焰火，有著遠大理想的青年。
會議參與的成員除團長、兵長與他的副官外，也包括各隊分隊長人物、以及遠征任務中擔任要角的斥侯班班長，他們是開拓路線中最重要也最危險的重要關鍵角色，正因如此104期的夥伴們在會議中幾乎都到齊了。
"…感念兵團所有成員的辛勞，因此在這充滿歡慶的節日中，艾爾文團長將會在今天下午的士兵訓練向大家宣布，調查兵團從今開始將展開為期三天的休假。請各位好好放鬆慶祝，跟人民一起享受百年來願望達成的休日。那麼，今天的會議已結束，請各自解散。" 阿爾敏給予在場成員溫暖的微笑，結束了這場會議。
"我早就想往街上大跑大玩了！團長萬歲！假期萬歲！狂歡節萬歲！”
會議才剛結束，柯尼．史普林格便耐不住性子舉起雙手高聲歡呼。站在艾爾文身側的阿爾敏帶著無奈的苦笑。
"吵死了柯尼，狂歡節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美食啊美食！想想街道的攤販上各式剛出爐的麵包跟椒鹽卷餅！！烤好的馬鈴薯泥與酸捲心菜！說不定還會有醃漬的烤野豬肉！啊啊啊還有香濃的－－"駁斥柯尼的莎夏．布勞斯說著說著臉上露出醉心的神情。
"不過的確是很久都沒放鬆了，我們上一個任務也持續有半年以上的緊繃心情不是嗎。" 讓．基爾休坦坐在椅子上舒展僵硬的肌肉，嘆口氣後靠著椅背臉朝上的閉目養神。
"啊－太好啦，終於可以盡情喝酒了啊，喝酒喝酒。最近擬定開拓路線都快累死啦。你們誰要去街上的話幫我帶些酒回來，記得是一箱。"韓吉．佐耶趴在會議桌上懶散地大喊。
眾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話家常，討論著難得的節慶該做些什麼好。
"真熱鬧呢，兵長。"保持沉默站在利威爾位置身側的艾倫屈身低頭與長官耳語。
"小朋友真是吵死了。"利威爾皺著眉頭雙手環胸地說道。
"您已經年紀大到吃不消了嗎？"
"你小子最近是欠管教嗎。"
"哈哈。"青年清脆的笑聲輕輕的迴響在利威爾的耳邊，他感到有點麻癢。
"我有個提案…要不大家明天一起去街上晃晃？"阿爾敏提出他的建議。104期的夥伴們紛紛望向他們家金髮碧眼的睿智參謀長。
"真是好提議，阿爾敏。"讓贊同的說。
"跟大家一起的話去哪都好，我沒有意見。"一直沒有發言的米卡莎輕輕的回應。
"肉！肉！肉！我知道街上有家好棒的酒館，明天帶你們去！"莎夏興奮的提出明天的中餐行程。
"距離我們上次一同出門究竟多久了啊？是說我們有一同上街過嗎？"柯尼疑惑的問。
"您容許我明天休假一天嗎，艾爾文團長？"阿爾敏徵詢自家長官的同意。
"你想的話，我當然沒問題。"艾爾文輕鬆地答應。
獲得長官的同意後，金髮碧眼的青年轉而詢問一直默不作聲的艾倫的意願。
"兵長，不知道您能否讓艾倫也跟我們同行？"
但他不是對著艾倫，而是直接面對青梅竹馬的上司詢問放人的可能性。
"欸、"艾倫愣了一下。
其實從剛剛開始他就沒想過自己明天是否會和夥伴們一起度過，他並不清楚利威爾會如何回應。他看了看阿爾敏，眼神有些許的慌張，阿爾敏也盯著他瞧，那位大人也沒出聲，最後他只好眼神飄往身旁的長官確認他的想法。
"兵長？"
"想去就去，有何不可。"
聽到自己點頭首肯後，他彷彿看到青年高興的身後像是長了條尾巴，拼命的上翹著左右搖晃，興奮的神情全寫在臉上。
"明天開始似乎有遊行可以參加的樣子。"
"那早上先去逛市集嗎？"
"我沒有意見。"
"聽說也有一些表演可以看。"
"這樣的話我想順便去舊城區，那邊有一家書店－－"
"拜託了，幫我買酒－－現在兵團僅剩的量今天絕對會被艾爾文跟利威爾喝完啦。"
大家已經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明天的上街行程，艾倫也興奮的跟阿爾敏聊個不停。利威爾看著自己家副官像個孩子般蠢的可愛的模樣，即使成年了仍是像個大孩子似的。
他不由得也想開始好好享受一下這三天的休日，利威爾想，今晚找艾爾文小酌幾杯也還不賴。
＊＊＊
夜色降下月光升起至漆黑天空的至高點，士兵的作息一向都很早休息，下午宣布調查兵團為期三天的假期後，許多回鄉或回城探望家人的調查兵們已在入夜前離開本部。深夜的月光透進本部古城的窗內，靜謐的夜色更顯寧靜。
不過調查兵團本部團長辦公室在這理應入睡的時間依然燈火通明。
"哎呀，你們都不怕自己家兩個小朋友玩脫了徹夜不回來嗎？"韓吉灌了一口黑麥啤酒，調侃著眼前上午同意自己家部下外出的兩位老男人兼老友，從她臉上的潮紅來看，應該已有些許醉意。
放假的前一夜果真如利威爾所想的計劃一致，他的確正與艾爾文吃酒暢飲，只不過他們不是小酌，而已經是在拼酒的程度，並且外加了一個韓吉一起加入這個深夜的戰局。
"小別勝新婚不是挺好？"艾爾文向利威爾敬了一杯後便將手中的金色液體一飲而下。"讓小朋友們跟他們104期的好夥伴去放鬆享受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為了這天的到來，這幾年他們也辛苦太久了。"
金髮男人語畢後手上的空杯就被利威爾倒滿。
"更何況比起我家這隻乖巧可人的小兔子，利威爾更應該要擔憂不是？你家那隻可是頭長了翅膀艷麗的小狼呢，調皮的很。"艾爾文話裡似乎意味深遠地說著。他看向舉杯後也將玻璃杯內深紅色一鼓作氣飲乾，便又拿起酒瓶將杯內注滿的黑髮老友。
"哼，放出去又有何妨？"利威爾聞言嗤之以鼻的回應艾爾文，他慵懶地搖晃著手上的酒紅色液體。
"哪怕那傢伙跑的再遠，飛的再高，最後他終究會回到我身邊。"
利威爾那灰藍色如隼鷹般攫獲獵物的眼神中閃爍著精光。
"只有我是他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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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bit軌跡 02－Jagdlied （狩獵歌）－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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